地理辨惑 清.桐城 馬泰 清鶚
序:
堪輿之之術,自古迄今,代出名師,研究推測,既精且詳,可謂極矣,而名師間世而出,不得嘗遇,即有口傳心授,世又不獲多聞,其假託名師,妄稱秘訣者,遂滋蔓焉。
所以敢為偽術以欺世者,不過以枯骨無言,納棺入土,即受謝而去,至於禍發之速,近者期年半載,遠者十數歲方見,彼則誇其地力,當在三五十以欺罔,舉世之孝子慈孫,死喪破敗,為害之酷,筆不勝書,間有偶中,則自詡其真知灼見,若可通神,其實確有據者,百無一人。
余弱冠時,嘗聞風水家言,又見龍角牛眠之說,心竊慕之,廣搜地理各種圖冊,冥心思索,無間寒暄,凡系聲名烜赫者,竭誠就正,其談形勢者,有精有不精,尚屬大同小異,至言理氣,則五行三合,撥砂輔星,純是捕風捉影之說,俗所謂鐡嘴行是也。
道光丁未孟夏,始遇樂亭振宇李先生于京師,然後知管郭楊曾之技,自有真者在,遂執弟子禮,從遊久之,盡得其傳,此後蹤跡所至,覆驗舊塋,雖數百年者,斷之無不吻合,亦不敢輕以語人,恐犯造物之忌也。
同治甲子嘉平,老友蓉溪張子,回裏葬親,亦精於形勢者也,與餘晝則偕遊,夜則同榻,聞餘所言彰往察來之效,因謂余曰,胡不著之於書,以示後人,余昔與李師約雲,誓不濫傳,乃得盡聆其秘,今不可以背吾師,又謂曰:姑留真旨,大概令人知所宗可乎,餘不能卻,遂以平日,與人相問答之言,筆錄之,名曰地理辨惑,訣雖不在是,而亦未常不在是,慧心人一見,自知之耳。
風水一百問:
近日地理多門,當以何者為專主?
看龍之來,必須有起伏擺折,有屏幛,有枝腳,至結穴處,必須有砂環水繞,內有窩鉗乳突,此等語,人人能說,及至覓地時,拉山抵水,往往皆錯,蓋看地之法,先以形勢為體,理氣為用,形勢一錯,則體非其體,用非其用,無往而不錯矣,以勢為專主,深明龍穴砂水之法,則於地理一道,亦思過半矣。
世之談形勢者,於穴星,每每好言獅、象、虎、鳳、豬、犬、龜、魚、羅漢、將軍、美女等類,言岸砂,則有玉屏、牙笏、文筆、三台、貴人、天馬、旗鼓等名,是耶?非耶?
不過遇有龍真穴的之地,形貎略同,名師偶為是説,俗師遂相襲成風,見一地,即造一名,以眩惑世人,不問有龍無龍,有穴無穴,勉強扡葬,世受其愚,殃咎踵至,豈少也哉。
看地首重形勢(即巒頭),而近世俗眼,強不知以為知,究竟如何是眼力?
業斯術者,類皆無學之徒,游食為生,本無真實傳授,凡孝子仁人,或因葬親,或欲積德,須閉戶讀書窮理,登山覆驗名墳,多事閱歷,秋久,自然胸中有些領略,即可知誰為名師,誰為俗士。蓋理正而有驗者,為名師;理悖而無驗者,為俗士,求得名師指示,便是真眼力。
當看何書為是?
有形勢之書,有理氣之書,楊公撼龍疑龍二經,吳景鸞望龍經,廖金精撥砂經,沈六圃地學,此數書,言形勢最為的當。其餘各書,但言形勢者,尚屬可看。至言理氣,則悖謬矣。惟地理辨正,天元五歌,是真理氣之書。
世以龍向水三合為理氣,其法何如?
理氣雲者,天心之正運,其氣迴圈往來,以三元為始終者也。彼三合,是一定之死格局,如某龍來,某水去立某向,以乘龍消水,合得生旺墓庫,主富主貴。雖前數十百年,遇此等地,也是如此用法,後數十百年,遇此等地,也如是用法,而其間吉凶,大相懸殊,或一樣之地,前為人用而發,後為人用而敗。或一山之上前為人用而吉,後為人用而凶,如此等類,不勝枚舉,吾故謂之死榕局,蓋另有三元之真理氣,操其權耳。
信如是言,則形勢竟無權耶?
有權,形勢所主者,生人之權;理氣所主者,興發之權。如山川平坦者,則出人必溫厚和平,得運,則生端莊公正之貴人,失運,則生庸儒卑鄙之賤人。山川粗雄者,則出人必強悍猛烈,得運,則生鯁直果勇之貴人,失運,則生兇險橫暴之賤人。地理固是如此,亦宜忝看人之家教俗習何如。
發富發貴,為貧為賤,或賤而富,或貴而貧,或富貴而夭絕,或貧賤而丁壽,是形勢使然?是理氣使然?
形勢理氣俱有之,山水得運則富貴,山水失運則貧賤,固屬無疑,其賤而富者,必遠墳非地,新墳得地,故也;其貴而貧者,必山龍得運,向水失運,故也;其富貴而夭絕者,必旺運已盡,煞運管事,故也;其貧賤而丁壽者,必地本非地,而向水得令,有吉無凶,故也。
俗師得一地,必許人以富貴,而實未嘗富貴,何耶?
美地所主者,原有四,人丁、壽考、富與貴也,而人丁為壽考之本,壽考為富貴之本,使無人丁,焉有壽考,無壽考,則富貴將誰屬耶,世俗惟知重富貴,故彼即以富貴餌之,其實有人丁壽考,即或及身不富貴,而居仁由義,視貪官污吏之富貴,孰優。
嘗見世之富豪,人丁壽考科甲四者,當在何處分別?何以有兼全,有不兼全,有長久,有不長久?
豪富人丁壽考,只要坐山主星莊重,水法團聚,俱在旺運便是,至於科甲,則全要看鄉會試之年,有文昌,魁星會於坐山,或會于水口,或會于文峰,或會于向中三堂之水上,俱主科甲,如龍穴砂水,縱美好到十分,只主豪富人丁壽考,而文昌魁星會不著,科甲終不可得也,所以往往有地非吉穴,而亦出科甲者,必其穴前後左右砂水上,有文昌魁星會故也,但發科用,不得大貴,或旋即殞滅,其久與不久,只看交煞運不交煞運而已。
凡人之祖墳非一代,代非一穴,每見發福者,或謂其遠祖得地,或謂其新墳得穴,古今聚訟,將何以決疑?
遠墳所主者,生貴之地,新墳所主者,催貴之地,只看人有品貎非常,學問淵博,而一生不遇,乃遠墳有好地,能生此人,而新墳無好地,不能催之也,有骨格醜陋,才識平庸,而遭逢意外,乃遠墳無好地,僅能生此人,新墳有好地,極力催之也,倘其人品學相副,遇合又奇,告知其人必有數代好墳,不待登山而後知之也。
形勢縱明,仍當以理氣為主,而三合又非真理氣,則何者謂之真理氣?
人生天地間,原與天地為一氣,雖死歸於土,又何嘗不與天地為一氣,故葬經雲,氣乘風散,所散者何,散其天地之氣也。界水則止,所止者何,止其天地之氣也。而氣運之迴圈往來,又有上中下元以消息之,流行九宮,周布八方,分析二十四山,占六十甲子,躔三百六十度,一元有一元之氣運,一運有一運之用法,得其法而用之,斯謂之真理氣。
真理氣,載在何書,可得而聞歟?
蔣大鴻先生所注地理解正,並所著天元五歌,二者足稱千古不傳之絕學。道光年間,有無錫章仲山,增注地理辨正直解,天元五歌闡義,尤為明晰。
葉九升之地理大成,尹一勺之地理十二種,何如?
彼亦曾略聞斯道,奈彼信之不專,胸無主見,雜收偽書,不辨魚魯,貽誤世人。不但此也,乾坤法竅,風水一書,增注地理辨正疏,俱是未得真傳,私心懸揣,擬造挨星圖,去道逾遠,從此玄空一門,又添無數邪說,咸豐元年,京師有妄男子,刻造地理正宗一卷,穿鑿不經,尤堪齒冷,此外偽撰之書尚多,愈出愈奇,辨惑之作,正為此輩也。
吾子何以知三元之真,名師之真,得從而學之?
君但知余今日得知之獨真,而不知餘前日所遇之多偽。自道光壬辰,游秦之齊,至京師,凡十有六年,其間遇五行三合之師,即求學五行三合之法,遇撥砂輔星之師,即求學撥砂輔星之法,其待師之誠,用功之苦,如地理原真,天機會元,金玉鐵鉛四彈子,地理大成,地理大全,地理綱目,人子須知,山洋指迷,羅經解,及各種地書,日夜不懈,即至相與登山,但雲某地主富貴,某地主敗絕,引證各書,非不至詳且備。考其人家之事蹟,殊大不然,及遇李師也,先聞友人張載勳向餘雲,子好地理,昨有李姓客同鄉姚伯昂總憲處,其人能觀墳塋地圖,即知某元當發當敗,某房發,某房敗,所主何事,應在何年。或與人談其家吉凶成敗,即能知其墳當是河山向,是何元運之地?其神若此。餘根不立與之一見,而李已歸矣。余時應莫北友人之聘,乃謁姚公致渴暴之意,而行至塞外,甫二年,丁未歲,姚來信雲,李又至京,余立辭千金之館,回京往謁,被拒。因求姚公之言為介,凡三四返,始濩允為弟子,從游年餘,乃得盡其底蘊,歸又覆諗數年,始去疑義,得真訣之難如此。
如吾子所雲,三元理氣,既真且靈,何以世之學者,百無一人,均以三合為圭臬耶?
三合之書,唐宋元以來,尚無談考,自有明中葉以後,始盛行于時。相傳唐一行和尚之書,又有海角、青鳥、銅函、玉髓、赤霆、黑囊,各種之書,其詞無甚奧義,可以朝成誦而夕行道,故人習之。若蔣公之注,引經據典,語奧義深,乃千古之心傳,惜天玉、寶照二經,隱仙機於注內,必遇其人,始授真訣,否則緘口不言。是以世之學者,既難倖傳,不惟不學,且群起批謗,蓋有由也。
如李師者,近世有幾人?
余自戊申,前師遊廣陵,至姑蘇北出關,曆古代,迄今又十有八年,所遇者,或略知大概,或粗識作用,俱未能造精微,無錫朱旭輪所刻宅法舉隅,頗精挨星之法,但所言陽宅,不知其陰地形勢何如,此外不聞有知者,或有之,亦難多得也。
吾子所言,先形勢而後理氣,及聞休咎之說,又似重理氣而輕形勢。
非也,理氣從何處看來,凡地形長,就是何龍穴,當收某元之地(地即指山星所挨到之處)。氣長,就是指何向水,當收某元之天。氣值其元而用之,為旺氣;違其元而用之,為死氣。(按所謂地長,即山峰較水為佳,所謂氣長,即水較山峰為佳。又所謂當收某元之地,當收某元之天,其中地即指山,天即指向,亦即是水。)
形勢雖美,元運不合,將棄之歟?
然,若勉強用之,其凶立至,今之三合,往往犯之,及至受害,或疑曰,此地甚吉,當是舊地之過。否則曰,此地是先凶後吉,固應如是,抑或諉之命運使然,非地之過也。東牽西扯,都只為識不得理氣。
形勢完美者,已不可多覯,而又因不會元運而棄之,舉世不乏富貴丁壽之家,其地又不皆完美,則理氣將如何安置?
天地間,無處不有理氣,全憑形勢以推測之,如君所謂不完美者,即有龍無虎,有虎無龍,或龍虎俱無,或來龍懶散,或穴情模糊,或砂腳飛揚,或水城不顧,俗師以三合五行,正庫借庫,四十八局加之,不能以撥砂、輔星,淨陰淨陽加之,又不能技倆既窮,如是乎名之為怪穴,豈知穴形雖怪,而理氣固在,合得理氣,則形勢怪,理氣原不怪也,只有不合三合五行而發者,斷未有不合元運理氣而能或發者。
元運理氣之應,捷如桴鼓,近世習玄空者甚少,間有習之,用亦不驗,是何以故?
蓋有故焉,蔣氏之書,文理深奧,懦者喜讀之,亦只視作三合之書,可遊覽而得也,又不肯屈身從師,自逞聰明,肆行臆解,愈迷愈謬者有之。亦有俗士,慕元空之美名,口稱得傳,其實一無所得者有之。抑或虛心向學,不辨真偽,所讀非書,所師非人,以盲引瞎者有之,故用之多無驗,而元空之受謗,實斯人皆之也。
地理家言,無不援引周易,以為原本,細核其實,不過言納甲與淨陰淨陽而已,玄空亦本周易否?
玄空純是周易,其言大體也,以天氣交地,以地體承天。其言先天也,乾與坤對待,震與巽對待,坎與離對待,艮與兌對待。其言後天也,坎一,坤二,震三,為上元三運,巽四,中五,乾六,為中元三運,兌七,艮八,離九,為下元三運。至其占驗所主,一本乎系辭卦象,並無一絲牽強,不似三合以生旺墓庫,左旋右轉以定局,偏左偏右中針縫針以立向,與周易何涉,有似癡人說夢也。
先天八卦,起于乾南,止於坤北,豈僅於對待,別無餘蘊乎?
豈止此也,先天對待卦內,原有後天流行之卦位,並三元次第,皆在其內,一對待烏足以盡其用乎。如先天坤,居後天坎一,先天巽,居後天坤二,先天離,居後天震三,先天兌,居後天巽四。坤三陰爻,在一宮;巽一陰爻在下,居二宮:離一陰爻在中,居三宮;兌一陰爻在上,居四宮,豈非地氣自下而。上升乎。先天艮,居然天乾六,先天坎,居後天兌七,先天震,居後天艮八,先天乾,居後天離九。艮一陽爻在上,居六宮。坎一陽爻在中,居七官,震一陽爻在下,居八宮,乾三陽爻,居九宮,豈非六七八九之部位,豈非天氣自上而下降乎。一山一水,一陰一陽,一升一降,名曰對待,實具流行。立穴于中五之區,乃天地真交合處,乘得時運,焉有不吉者。(按:所謂立穴於中五之。區,的區字,即天心正運之所在也,既合天心正運,能收山者發丁,能收水者發財,山水並收者,財了兩旺。)彼三闔家,徒以支離之辭,攀附周易者,烏足以語此,玄空之學,固非操觚之士所能望也。
人鹹言三合是看山之法,三元是看水之法?
非也,人之為是言者,因見蔣公之書,言山之處十之一,言水之處十之九,殊不知山系形勢,楊、曾、吳、廖諸公,已言之在前,獨於理氣,秘而不宣,彼言山者,不更言水,是以蔣公但言水,不復言山,且天玉、寶照經中,何嘗不有山法,楊公作撼龍、疑龍二經,不言理氣者,恐混淆使形勢不明也,故作天玉、寶照二經,不多言形勢者,亦恐雜亂,令理氣不暢也,蔣公依經文而注之,人遂謂之只知水法,何其謬耶。
習三合者固多,而信三合者尤多;精玄空者甚少,而信玄空者尤少,至於畏之謗之,何故?
彼三合者家弦戶誦,則耳濡目染者久,故信之不疑。即或用之不吉,亦祇怨地之不佳,不知法之不是。學玄空者,既鮮真傳,苟或誤用,無益而有損,遂群相驚駭,望風而靡,不知用之差錯,而謂術之不祥,焉得不畏之謗之。然真訣在是,信與不信,關乎人之福澤,有緣法,有天數焉。不然,管郭楊曾,在當時不聞人人求之:惟身後思慕,而既無及矣。
有用奇門葬法者,其術何如?
元空即是真奇門,龍有龍之三元,水有水之三元,流行九宮,年有年之九宮,月有月之九宮,日時有日時之九宮,龍水之元運得失,俟年月日時之九宮神煞加臨,吉凶禍福立應,一絲不爽,俗師只有三奇六儀,飛挨加,以之占數修方,選擇日時則可,以之葬墳則大謬,此皆舍形勢,而空口言神煞之流也。
既雲形勢理氣,統歸三元運氣主持,又何以有年月日時之異?
形勢為體,理氣為用,如一白運之地,可管百六十年,二黑運之地,可管百四十年,三碧運之地,可管百二十年,四綠運之地,可管五十年,六白運之地,可管五十年,七赤運之地,與八白九紫運之地,俱各管六十年。至於五黃運中,以前十年屬之巽,後十年屬之乾,俗收二八兩宮者,及奇寄宮之說也,此乃得訣後,覆驗古墳所得者,與舊說微有不同,其年月日時,又為用中之用,一層一層的用將來,非淺躁者所能窺測。
理氣既已為用,何以年月日時,又有用中之用?
當令之運,二十年,一小遷移,六十年,一大更換百八十年,周而復始,而一年又有一年之運,一月又有一月之運,如斷墳地,何年出科甲之法,須看二十年大運,與每年每月之運,文昌魁星,能否會山向砂水之上,當在某房發科發甲,生氣旺氣,能否會山向砂水之上,當主某房添丁益,可預知,亦可預作也。又以年三白,與月三白,所臨之方,安床開門,可以催丁,以運之生旺,與年月之生旺,合移居改灶,可以病招財,均有奇驗。
理氣既有長短,將毋限滿即便敗絕?
地有南北之異,其絕與不絕,亦有異,如南省山龍,一山只扡一穴,倘龍水運敗,則竟敗矣,若另葬一得運之地,則又轉敗為興矣,如北省平陽龍,穴情寬大附葬多棺,倘正穴龍水交敗運,其附葬於左右者,其穴內所受龍水之氣,移步換形,與正穴之龍水,亦有異,其興其敗,當於此中推測,不得拘泥。
每見北省富室多悠久,南省人,富不五代,當于何處決其異同?
是不難,北省地平曠,按昭穆可葬多棺,得一吉地,故數代富貴,或房同時富貴,南省山龍,結穴於窩鉗乳突,其小者,僅可容棺,稍偏,必侵界水,勢必一代之後,另扡一穴,得地則可,否必敗矣,故南不如北,地勢使然,理氣原無別也。
昔人有言,葬得吉地之後,所生之人方是貴人,若已生之人,後得地者,與伊無涉,其言是非?
得吉地,生貴人,其言甚是,若人已生而得地,不能與伊無涉,餘前所雲:地能催富貴丁壽者,正催已生之人也,豈可雲與伊無涉,試看人當正盛之時,必心葬凶地,其人立見敗絕,豈非明效耶。
吾子之形勢,必用理氣之對待,然則子龍必用午水,乾龍必用巽水矣?
不能如是拘泥,所謂對待者,用法中秘妙,難以顯言,但子山午向,既以子為山,則山必有化生腦,既以午為向,則向必有小明堂,此穴內之對待也。穴後有主山父母山,則穴前有中明堂、外明堂,所以寶照經雲:安墳最要看中陽,寬抱明堂水聚囊;出峽結成玄字樣,朝來鷥鳯舞呈祥;外陽起眼人皆見,乙字灣身玉帶長;更有內陽坐穴法,神機出處覓仙方。是言形,兼言氣;是言水,兼言山,俗人不知,遂謂元空只是水法。
主山端正,龍虎均齊,水出當面,是真對待,倘有龍來作案,虎來作案,水必有到左到右之別,其對待當何如?
善哉問,任他到左到右,而結穴處,後必有脈有腦,前必有微茫水小明堂,先於此處認定真對待,至於到左到右,乃本宮之內水口,察其理氣,合得何元何運,運吉則吉,運凶則凶,在左屬長房,在右屬小房。
俗人每謂有龍則長房發,有虎則小房發,殊不知吉水在左,雖無龍而長亦發,吉水在右,雖無虎而小亦興,凶水亦然,曾見人子須知,書內有一圖雲,有龍無虎,大江在右,小房大發,渠無以自解,忽悟雲,水纏即是山纏,自以為奇,殊不知山陰也,水陽也,以水為山,將陽作陰,呼男代女,豈不令人笑煞。
南省山龍,多系龍虎作岸,或近山遠山,來作朝岸;北地平陽,四望空廓,有一水橫過,略一灣曲,即就灣曲處而立穴者,或一水直流,旁有一水插入,即就其合入處而立穴者。
或水橫過,左有一水插入,右有一插入,中間一塊方平如幾,即就其中而立穴者,既無化生腦,又無小明堂,到此地位,毫無把握,當如何安置對待理氣?
一水橫流,謂之靜,略一灣曲,謂之動,水雖直流,謂之靜,有水插入,即謂之動,陰靜陽動,靜則死而無用,動則生而有用,形既動矣,氣即隨之,察其屬何卦,屬何元運,乘其生旺而扡之,無不利者,內中自有一個對待,在人見其不似山龍之易尋,只見其依水點穴,故謂蔣西元空,是看平陽水龍之法,殊不知其同一理也,且元空自古有之,非蔣公所創造,乃自蔣公標而出之,世之謗元空者,競直指蔣公,殊可笑也。
平陽之內外水口,當如何看法?
於貼身處有三叉交合,即以三叉交合,為內水口,自穴上看其來水初見之處,與去水不見之處,為外水口,天元五歌,所謂去來一口死生門,是也,至於水從前過,有停蓄,有轉折,或岸有崩缺之處,皆謂之動,俱主人之禍福,穴上不見者不論。
水既橫過,又有去來二口,焉能盡合元運?
有盡合者,則房房皆利,其邊合邊不合者,則房分中有利有不利,然氣運有往來,故有彼此互為興廢之不同。
房分公位之說,各有不同,張九儀雲:孟在左,仲在向,季在右,四在孟仲之間,五在坐山,六在仲季之間,若七子八子,則何處安頓矣。
透地靈又雲:左砂屬長,右砂自右肩為二,往下數去,至砂尖為止,不夠多少,皆在右砂,三闔家以長生為長房,一順輪排,或以孟左季右之法,諸家之說不一,究應如何為是?
余初亦用此考驗多次,均不合法,惟孟左仲向季右之說尚是,若四子五子與十子者,均無定準,不得已,隨地考核,久乃透徹。
蓋從左往右排去,不拘多少房分,各占一位,僅一房者,四面均歸之;兩房者,一居左,一居右,三房者,則孟左,仲向,季右,如九儀之言;七房者,左為長,往右排為二為三,其第四房,正在向上,複往右排為五為六,其第七房,居右之末,如有九房,則長居首,九居末,其第五房,正在向上,若有十房,則五在向之左,六在向之右,屢試不爽。
又從覆驗中考得者,如其人未葬時,或長房已死,則葬墳之後,次子居長,如長房位上有吉凶,則代長當之,如有多子,已死數人,即以葬墳之日,照現存幾子,孰為長,孰為仲季,按公位排算,此皆古書所無者,今特指日,亦當以真氣斷之,始驗,若以三合輔星等法胡猜,仍是百無一驗。
士大夫家,以讀書求名為重,將葬親大事,付於術士之手,今聆吾子所言,純以周易為主,然則地理非小數也。
周易包羅萬象,大者不外乎天地人三才而已,通天文者,可以知四時代謝,水旱災祥,以養生;明地理者,可以知九運往來,趨吉避凶,以立命,人能為貞吉之君子,勿為悔吝之小人,以與天地參。
孟子曰:惟送死,可以當大事,誰謂地理為小數耶,彼術士既無真實學問,不能不苟悅取容,望門求售,無怪乎富豪役之如同廝僕,道以人卑,故以末流小數視之。
天文地理人事,即此地理以配三才乎?
何嘗不是,大龍大幹,到頭處,形止氣蓄,鍾靈毓秀,以誔帝王聖賢,大江大河,迴合處,建都設邑,控制八方,以居君國卿相,得其氣運,則國泰民安,失其氣運,則時衰世亂,人但知萬事皆由天定,孰知地理亦有主持乎;遷豳卜洛,晉絳楚郢,國之興廢因之,若山川險阻,戰守所憑,土壤瘠肥,農桑所持,乃孟子所謂地利,非地理也。
地理所關者禍福,世人遂因求福而後謀地,至有道學先生,力矯其弊,遇地即葬,可以為世法否?
墳猶樹根也,人猶枝葉也,有地脈處,則根肥葉茂,無地脈處,則樹瘦枝枯,若以安祖宗之骨為念,則可,若以邀己身之福為心,則不可避風、避水,乾暖之地,則可,若故欲矯俗隨意,從省埋葬,則不可,如程邵朱蔡,非大賢耶,而於葬事其難其慎,亦不過欲安先人之靈,盡其心焉已爾。
南方有高山、大壠、平岡,北方有平原、平陽,水鄉有平洋,而高山大壠平原,居高臨下,則多乾流,平岡坦緩,則多水繞,平陽寬,則以溝以路為用,平洋低,則就水立局,其理氣異同?
高山大壠,平岡平原,不過有高峻平坦之異,而開幛過峽,成局結穴,朝案護砂,俱是一樣看法,有水無水,是一樣用法,俗眼不知,每以穴高水低為嫌者,謬也平洋之地,行龍處,雖不見有龍,而兩水相夾,中即是龍結穴處,不見有砂,而水灣即有砂灣,砂遶才有水遶,所謂兩山之間必有水,兩水之間必有山,正是謂此。
若山壠岡原,何用說耶,其平陽以路為用者,路必深至數尺,淺者亦必尺餘,依形就氣而用之,一樣發福,倘深不滿尺,即或用之,亦無效驗,所以然者,行龍結穴,乃陰氣所凝之處,溪澗溝路,乃陽氣所行之處,陰逢陽界即止,山環水繞,即是陰陽交媾,天地鍾靈毓秀之區,山壠、岡原、平陽、平洋,都無二致,雖舉天下之地,不能出此圍範。
理氣純以九運為主,又以年月日時為用,為克應之期,其八千四維十二支,將無用耶?
伏羲畫卦,只有八卦,其十二支,亦上應天之舍次,古人製造羅經,分析八方,為三八二十四字,子午卯酉所占之位,即坎離震兌之宮,子坎同是水,卯震同是木,酉兌同是金,故用子午卯酉,不必更言坎離震兌也。
乾坤艮巽,正當十二支之隙,又是本卦正位,不必更假名字,其子午卯酉,左右隙處,以壬癸屬水,故附于坎宮;以甲乙屬木,故附于震宮;以丙丁屬火,故附於離宮;以庚辛屬金,故附于兌宮,原屬一體同氣之義,甚屬顯然。
然人從而穿鑿,甲不為木,而納于乾金,乙不為木,而納於坤土,如此等類,使五行各失其性,甚至甲或附於寅,而為寅午成局,或附於卯,而為亥卯未局,以至有乙丙交而趨戌,辛壬會而聚辰,土牛納庚丁之氣,金羊收癸甲之靈,生旺墓庫,左旋右旋,令學者至死不悟,其實所系者,全在乎元運,與太歲所纏之宮主之。
如一白坎當令,即地支之子,逢太歲在申子辰午四年應之,子年為填實,午年為衝動,申辰為催合,吉則應吉,凶則應凶,如犯一支,則四年應之;犯二支,八年應之;犯三支,則十二年中,無休歇矣。
獨乾坤艮巽四宮之內,皆得老友兩位,沖合填實當有八年,遇吉砂吉水,太歲值年,世人見其發之速而且久,莫知其所以然,遂呼曰:乾坤艮巽號禦街,四大尊神在內排,不問氣運之得失,故亂用之,一遇凶禍,又呼乾坤艮巽為殺人黃泉矣。
大運六十年,小運二十年,何以一白有百六十年,一黑有百四十年,三碧有百二十年之說?
一白與九紫相對,必九紫當運,則一白之地方敗,如上元甲子甲戌二十年,一白正當運,大發,至二黑三碧運內,則一向尚餘氣,故仍發,至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運內,運雖過亦無凶,故雲百六十年。
若甲申甲午二十年,二黑主運固發,在一白運內,同是上元,已可用之,二與八相對交,八白管運即敗,故雲百四十年;若甲辰甲寅二十年,三碧主運,交一白運,已可用之,至本運大發,三與七相對,交七赤管運,三碧始敗,故雲百二十年,中下二元之地,皆仿此,總之上元六十年,三運之地,皆可用,必至本運而後發耳,中下兩元之地,用法同此。
巽乾於中元運內,何以各五十年?
各卦本運只二十年,惟中五運二十年,前甲申十年屬之巽,三碧運內,四綠之地已可用,故有五十年,後甲午十年屬之乾,七赤運內,六白之地,尚有餘氣,故亦有五十年,然一白九紫兩運之內,四綠六白之地,亦各有二十年旺運,用得者大發,用錯者大敗,此一說,惟李師知之,餘考驗之,信然。
五行一訣非真術,城門一訣最為良,何所指?
即穴後入首束氣之處,與穴前放水出口之處也,乃形勢兼理氣而言,對待元運,皆任於此,吉凶禍福之柄,亦無不在此。
天機妙訣本不同,八卦只有一卦通,如何謂之一卦通?
本是說得明明白白,被後人越解越錯,竟有說是以此一卦,去通那八卦,以至愈迷愈謬,盡為理氣言也,所謂一卦通者,乃是當運之一卦,用之最吉,謂之通。言八卦不能皆通也,即餘前篇所雲,某卦之當運二十年,是也。
何謂合得天心造化工?
世人但以點穴處橫直度量,十字相交為天心,又以明堂水聚為天心,是形勢之天心,非理氣之天心也。理氣之天心,乃某元某運管事,則某元某運,即是真天心。識得天心,以此察人間禍福,用此趨吉避凶,奪天命,改造化,全系乎此。即以此運入中,按陰陽順逆飛,所謂顛顛倒者,所謂星辰流轉要相逢者,又用中之用,不經口授,烏能知之。
凡結地之處,或數十裏而結一穴,或十數裏而結一穴,或三五裏而結數穴者,不等,究之遍地皆人,所葬,不盡得穴,小康者有之,自給者有之,亦不皆絕,子孫相繼,間有繁衍者,地之力耶?運之力耶?
其地雖不得穴,亦必地勢高燥平穩,無凶砂惡水沖射,即能自給,有得運低小,砂水顧照,即可小康,而子孫繁衍矣,然亦當以人事參之,倘其人庸懦,縱有吉砂旺水蔭墳,亦只平平,倘其人勤能,但無凶砂惡水浸墳,亦足自立,此以天時、地理、人事,參合之妙,千百中不爽毫髮。
繼父之墳,能發承祧之子乎?
何獨不然,試觀人家不利女丁者,或產難,或淫奔,不特其女應之,即其媳亦應之,雖菴刹、寺院、僧道之墳,尚能蔭其招養之徒,豈有繼父不能蔭承祧之子孫耶,但媳之吉凶,母家與夫家參看,而承祧子之吉凶,亦當本生與過繼者同看,俱關係兩家故也。
今人皆欲謀大地,甚至謀得極不堪之地,轉不若不求大地,得一乾暖之地,無凶砂惡水沖射,用之好否?
較之胡求大地而得禍者,亦不失為中策,但貧人得之,仍如是貧,富人得之,仍如是富,地稍有一分好處,則富者必加一分富,貧者必減一分貧,倘地有一分壞處,亦然,勿作妄想,但求安親,勸得癡人醒,亦是無量功德。
北省人死,即殯即葬,南省人死,厝棺不葬,甚至停留數代,積累十餘棺,以待圖謀風水,所厝不吉,遂愈久愈貧,至不能葬,或夭絕無人,固毋論矣,間或有力者,一舉而葬數代之墳,其吉凶當如何斷?
只看其現在之人,近身父母之墳,與遠祖之墳,同吉,作吉斷,同凶,作凶斷,若遠墳吉近墳凶,仍作凶斷,遠墳凶,近墳吉,仍作吉斷,近者最要故也。
越是富貴人,越喜厝棺不葬,彼意謂得力於遠墳,姑厝新棺,或在野或在家,何如?
毋論遠近,只看頭上一棺,不拘墳厝,最為緊要,如父母在,即看祖父母之停葬處,祖在則看曾祖之停葬處,依運斷之,雖停棺在家,亦與墳厝同,察其禍福,如掌上觀紋,世人每以近棺未葬,有吉有凶,盡歸之遠墳,豈不大錯。
嘗見淮水以北,有築圍牆以葬墳者,其法何如?
余亦曾見之,惜乎彼所用者,俱是三合輔星之法,若依元空理氣用之,其力亦不減於真結,此平陽權宜之計,如水鄉平洋,亦可用之,蓋平陽平洋,無砂繞護,四望無收,擇得高燥寬敝之地,立穴於中,去墳四五丈,築牆齊肩,四面圍之,隔卻凶砂惡水,令墳上不見,開門於元運當令之方,照水口城門之例,亦能發福不替。
墳地既可築圖,則建樓閣屋宇,以當護砂,挖池塘溝渠,以為界水,亦迶效耶?
嘗見人家陰陽二宅之傍,別家改造屋宇,穿浚溝渠,而此家敗者,忽然而興,盛者忽然而衰,非職是之故歟,彼既有關乎禍福,則依運而造者,正所奪天命,改造他也。若於四鄰之墳宅無礙則可,倘有礙於四鄰墳宅,恐傷天理,切不可為。
據宅法舉隅所雲,天心一卦,四十八局,門宅層間,內外六事,條分縷晰,備極詳明,吾子尚以僅知陽宅少之,然則陰陽二宅,用法不同?
陽宅重局不重龍,重門不重山,其起卦挨星之法,最重是向,移門改路,只在土木之工,轉換之際,氣因門路而入,吉凶隨之,若陰宅山法,先在尋龍點穴,然後立向消水,純是天成,一些差池,斷送人全家性命。彼朱旭輪,乃無錫人,與章仲山同裏,又先後俱是道光年間人,且是訣非傳不會,雖蔣公尚稱其師為無極子,彼二人著書,不言其師為誰氏,已屬忘本之人。
廣陵人曾向余言章仲山遊維揚,巨族爭延之,徒手得謝禮萬余金,不曾與人葬得好墳,乃熟於理氣,而昧於形勢者也,是以因章而疑朱,恐其僅知挨星之法,而昧於形勢耳。
天玉經雲,乾山乾向水流乾,乾峰出狀元,坤山坤向水流坤,富貴永無貧,午山午向午朝堂,大將值邊疆,卯山卯向卯源水,富貴石崇比,諸解不一,雖蔣公亦未切實指明?
此是說形勢,說方位,而暗言理氣,秘妙於形勢方位中也,至於狀元大將,亦不能拘泥,但乾為八卦之首,又其方為天門,遇龍穴砂水,極真極美之地, 得元運,又有文魁二星會合,自然出狀元,倘稍有不的,亦可出科甲,不能掄元也。
但乾山乾向水流乾,乾峰出狀元,其乾字上,當下一或字,或乾山,或乾向,或乾水,或乾峰,必遇文魁二星,會合之年月始然,否則富貴而已,其餘七山,皆是如此,不僅乾山、午山、卯山、坤山四卦已也,但峰秀水曲者貴,峰肥水大者富,出人物俊秀渾厚,亦在此上分。
余曾見直隸蔚州,李氏葬地,當出文狀元,其家習武,竟中武狀元,可見習染使然,地亦無如之何矣。
曾見人家藏偽造之元空,珍為秘本,其解乾山乾向水流乾,元後天乾上來龍,為乾山,朝先天乾,為乾向,身坐後天之坎,以先天坎上之水,為乾水,或用飛挨排,由坐山挨起,由向上挨起,由來水挨起,由水口挨起,自乾所治之方,為乾山乾向水流乾,種種謬語,以亂真傳,殊可惜也。
南北各省,竟有荒陋州縣,從古迄今,不能出一偉人,亦不出一科第,何其凋敝一至於此?
大凡名都巨邑,所占者,皆風水之區,一要城池得地,二要宮署合宜,三要文廟合武,四要書院培養英才,五要土著人士立志向學,再有醇儒指教,自然人文蔚起矣,不然,既不向學,又無指教,科第功名,焉能從天而降耶,如余所謂龍穴砂水,文魁會合之處,豈百里之邑,竟絕無一有,有是理,有是事乎?
如近世河間人,多閹宦,石埭,多衣工,撫州人,多書客,溧水人,多藥商,曹州人,多響馬,南陽潁州壽春,多掖刀撚匪之類,蓋由比屋鄰居,見聞如是,所行為竟如是矣,豈有天成山水,專出宦者、衣工、書客、藥商、響馬、掖刀、撚匪之地者耶、朱博短衣,齊變楚俗,其教化原在人也。
世有龍穴砂水,並無暇疵之地,不惟不發,甚至敗絕,是何以故?
此即是不明三元理氣,盡據形勢之美好,不待合元運之時,而即遷葬,吉氣未到,凶煞先來,故敗絕相尋,遑雲發福。彼世之舍理氣而專言形勢者,可不懼哉。
墳地以元運判興廢,已鑿鑿有據,在未葬之時,尚可趨避,設若已葬得運之地,忽交失運時,將舉其墳盡遷之耶,何以未見古人有是事者,不特不見有是事,且有自上元發至下元而不敗者,是何以故?
理自在,但人不知耳。如今日我明明指出得運失運之效如足,世固無改遷之理,而彼自得運至失運之時而敗,亦不過懵懂受之而已,初未嘗倖免也。亦有三元不敗者,並非上元一墳能管至下元,蓋百餘年間,人非一代,必有新墳,乃上元有上元之老墳,至中元,又遇中元之吉墳,即至下元,又接葬下元之新墳,所以能如是悠久,此非積善之家,有大福德之人不能。
世有古仙師鉗記之說,預定大地,將如何發逹,並未言當在何運發?
鉗記之說,間亦有之,彼不運據龍穴砂水之美好而言,固未嘗言元運,亦未嘗言不須元運,且元運之名,古師隱而不宣,自大鴻氏出,慮偽術之混淆,貽害世人,故將元運特長而出之,原屬一片婆心,俗子既不能窺其堂奧,遂以為駭見駭聞。
又有一種,慕其名,不得其傳,自創一解,惑世誤人,致令謗元空者紛起,從此元空一道,又複難明真偽,殆天不欲斯人盡聞妙道,而生此種種魔障於世間耶。
鉗記之說,果可信否?
有可信,有不可信,其可信者,古仙師遊蹤所致,見有美地,未遇可葬之人,特留鉗記,以待將來有德者,其不可信者,乃俗師受賄巿奸,假託鉗記,以行詐欺愚,且古師鉗記最著者,莫如郭景純、劉伯溫,皆抱負王佐之才,楊筠松、賴布衣,皆高蹈隱逸之士,旁通雜術,偶一為之,非若近世術士,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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